第109章 身份被揭

他等了很多年，一直都在等能讓他的身子好起來，然而他最終也未能將心事同顏九說出來，一個明知自己要死之人，說與不說又有何差別，與其徒留給她悲傷，不如徹底的斷了她的念想。這些司夜離都是明白的，就是不知顏九是否能明白過來。她不來找他，是否就是為了這件事還耿耿於懷。

“沒有，我沒有怨恨你，我只是太傷心了不知該去如何面對任何人，如果不是我的任性，也不至於讓母妃受累這麽多年，我一直以為我們還有好多時間在一起，可自從她走後我才明白過來，我是真的太不孝了，我都沒有好好陪過她，除了會惹她生氣也沒別的本事，可我真的知道錯了，我什麽都不要，我只要母妃能回來好不好？”她輕聲的問著他，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，那麽無辜可憐，惹人心疼。

一切都太晚了不是麽？這句話他不能給她打擊，他只是輕輕拍著顏九的肩道：“都過去了，我會替你將東燕奪回來的，你所要做的就是蟄伏，才終有一日能將對手給打敗。”

像他這樣嗎？臥薪藏膽，熬過了所有的苦痛，背負起常人難以想象的責任艱辛，最終為了他人而活，自己卻一日都未曾開心過，這就是他所說的成長嗎？好像也太苦痛了些。

顏九眨了眨眼，將眼眶中的淚水都咽回去，繼而轉上個笑臉道：“我懂得六哥的意思，畢竟現在西鳳還不是六哥的，六哥就算想要幫我也還是要顧慮許多，我會等的，百裏無殤以為他得到了皇位就能掌控一切，然而像他這種只會耍手段之人即便得到了皇位又如何，他就能將東燕打理好嗎？既然他那麽想嘗一下被人眾星捧月的感覺，無非是個小人，就讓他去體會一下吧，只有捧得越高才會摔得越重。”

她真的是比從前懂事多了，或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。司夜離頗感欣慰道：“你能這麽想就好，我知道只有你想通了才會主動回來，否則是必然不會聽任何人勸的。”

兩人正說著到是也講起了一路上顏九的所見所聞，明妃留給她的死士保護著她回來，路上並不怎麽辛苦，到是剛來鳳都城就聽聞了一件轟動之事。說是喜事，後來卻又變成了件糗人的鬧聞。乍然聽聞下當事人竟變成了她所熟悉之人，這就讓顏九好奇了問道：“我來時曾聽坊中百姓說六哥為了個女子拋下了未婚妻子，還說那位女子是如何的貌美天仙，兩位女子都是國色天香，當真是讓人難以選擇，還說什麽既然選擇不了那就兩個一起娶了，省得惹未婚妻臉上無光，到是想不開了雲雲之類的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，六哥不是要娶娩姐姐嗎，怎麽就為了別個女人有負於她呢？”顏九臉上不悅道，當初他還是帶著沈暮娩去見過她母妃，雖說這事是沈暮娩主動，但到底有婚約在身，這麽多年都不曾履行，說起來還是他們對不住人家，將她拖了一年又一年，待到年歲大了那不是害人嗎？

這事早在鳳都都傳開了，他的形象也算是毀譽參半，本來在眾人心目中就因死了兩任妻子而會有些計較，因此事就更對他有頗詞了。相比起其他人來城中百姓對司相更有興趣，只因他在政事上所做讓人挑不出毛病，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般讓人敬仰，那就只能對他的私事感興趣，這麽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國相就算再完美也有不盡如人意之事，那是否說明了他與尋常百姓也沒什麽不同呢？本著這份好奇，只要是司夜離的八卦消息，就會像瘟疫般傳的極快，當然他們對他的政事是不感興趣的。再說這些年相國所娶之人也都非平庸之輩，但到底都福薄了些，至今也未能留下一兒半女，對於這麽位炙手可熱的熱門人選，他擇人的眼光自是不同。只是他夾在兩個女人中，其中一個又是身份未明，這事的走向不免讓人傷足了腦筋，到底會是個怎樣的結局？

司夜離斟酌了下，想到顏九從前同朝夕關系很是要好，她又對這位六嫂極是喜歡，朝夕出事時她也是傷心了好久，現在朝夕回來了這事他自覺著不該瞞著顏九，也能讓顏九的心情好些。便道：“你六嫂她沒死，她回來了。她還在怨恨我，所以一直都沒與我相認，那日她來婚禮現場，我就知道是她，除了她不會還有旁人了。”他這麽說著眼神裏是份堅定。

顏九的瞳孔微微放大，她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個消息。寧朝夕竟然沒死？她覺得自己被震驚到了，可再轉念想過來很多事都說得通了，包括她在東燕時蘇映歆都聽她的，她被母妃抓錯時他們也潛伏到皇宮來救她，後來她派殺手去殺蘇映歆時她都一直在其身邊，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足以說明了一件事，只是她當時未曾想到，或者說是未想到她竟會沒死。難怪她一直都覺著好奇，怎麽她在他們中的地位儼然有種掌權之勢，後來索性就將矛頭指向了她，既然蘇映歆躲進了北魏皇宮中，她不能拿她怎樣，那對付玄月宮中的其他人也是一樣的，反正他們一樣的可恨。她什麽都沒明說，對於司夜離也有所保留，她知道六哥對寧朝夕的感情，當初就因她而護著玄月宮的餘孽，現在寧朝夕沒死，他就更加的要護著她了，是絕不會允許再有人傷害她的。那她想對付玄月宮就勢必成了難題，也會同她六哥成為敵對的，這件事怎能被他看出。既然已經試探出了寧朝夕未死，那她這次也就沒白回來。

顏九隱藏在寬大袖沿下的手指慢慢收緊，不管是誰她都不會放過那些傷害她之人，哪怕是她曾真心喜愛過的六嫂。已然到了沒能改變之時，那曾經的那個六嫂於她來說就已經死了，現在活著的那個心中同樣充滿了仇恨，她回來難道就沒有所圖嗎？

既然知道了是誰，她就該想想要如何對付她了。殺她，讓她死顯然是最不明智的，不但殺不了她鬧大了動靜，反而會將自己給暴露，到時目的未達到就前功盡棄了。若非無路可走她是不會再用這招的，相信此時寧朝夕心中也必定有了防備。那該怎樣做才能借刀殺人，既報了她的仇又能不動聲色讓人看不出是她的計謀呢？她到是想到了一人，上次被她無意中看到西鳳賢王鳳景行暗中與軒轅澈勾結，想要利用他來保全自己，正為了此事讓軒轅澈想辦法，否則就是兩敗俱傷。為了此事軒轅澈很是惱火，誰知道會出這些事來，他們之間一直都交往的很順利，鳳景行借助了他的勢力在暗中擴張著自己的人脈和財富，才會有今日的地位，力壓司夜離一舉攝政，若非他早就做好了準備，就算是哪一日算計司夜離成功，西鳳帝也不放心將西鳳交到他手中。然而利益既是共同的，那牽扯起來一旦一方有了事，另一方想要全身而退也是不能。這次鳳景行若是被幕後黑手查出來有問題，那此事傳到西鳳帝耳中想來他這個監國也休想再做下去了。不止是他緊張，就連軒轅澈都在為此事煩惱。除非是鳳景行反了，那自是不會害怕什麽，可前提若是造反後續會出現的問題只會更多，鳳景行雖早有準備，背後又借助了軒轅澈的勢利，想來就算是大肆進軍控制西鳳帝沒什麽問題，但那之後呢，他就能順利稱帝了嗎？正是不能背負著弒君篡位的名聲他才會隱忍這麽多年的，否則又何必韜光養晦蟄伏多年，還不是為了能光明正大的繼承皇位。西鳳帝的兩個皇子都被他給除去了，剩下的那個又不足為懼，本就同他是一條船上，說是輔佐，可到後來還不是他說了算。現在又跑出個蕙平想同他競爭就已經令他很不滿了，怎麽還有個暗中想讓他死之人，那人到底是誰暫且還沒查出，棘手的卻是葉裴那個人。明明已經讓人將他在兗州給除去了，也讓阿月不得再往下查。可他到是好，非但沒受任何傷，還被人所救，回來後卻裝成個無事人般什麽都沒說沒做，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令人看不懂？而他手中到底有沒有掌握了他的把柄令他無從猜測，雖已讓人將證據都消滅，可有些事存在過就不可能徹底的抹滅，他又不能在鳳都對葉裴下手，只能派人暗中盯著他。這種被人扼住了咽喉的感覺著實難受，毫無反抗又無能為力，除了求助軒轅澈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，而且只要他肯稍稍犧牲一下就能助他解圍，到時就算是葉裴在西鳳帝面前說些什麽，他都無需再害怕。

而這個辦法同樣適用於顏九，她琢磨了下到是挽唇輕聲笑了起來，相信軒轅澈會對這份大禮很感興趣的，畢竟玄月宮當初得罪的人可不少，而望月在江湖上又有那麽大的名聲，望江樓本身就足以讓人忌憚，招罪的人還會少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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